08

    苏戈职业病又犯了。

    为了减少此刻不知所言的尴尬情绪,她再次尝试用“共情”实现情绪转移,所以她垂眸盯着膝盖上放着的保温桶,认真地回忆这场由爱心午餐引起的惨案。

    短短半天时间里,苏戈遭遇了充当送餐小妹碰一鼻子灰、围观医闹成了唯一的受伤者。

    因为那一锅被冬绥评价为堪比“毒药”的排骨汤,她对池彻萌生出强烈的愧疚和抱歉之情。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弥补,池彻便病入膏肓地在她面前发了一次疯。

    此刻的苏戈越想越委屈,所以她做汤时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是按照菜谱的步骤一步步推进的啊。

    “今天医闹的男人是个很有担当和成就的航天设计师。”池彻突然出声。

    苏戈偏头,听见他平静地叙述。医生本就看惯了生死,更何况是他。

    “他的妻子食道癌晚期,上周刚去世。”池彻淡声,“两人感情很好,孕育了一个孩子。男人常年奔波忙碌工作,由妻子操持家务,教育孩子,很辛苦。所以男人在妻子癌症去世后一直很愧疚。他是个很儒雅温和的人,在化疗过程中和医生沟通的很顺利,懂得尊重有善意,从不是个歇斯底里的人。”

    苏戈安静地听着,听到池彻总结。

    “是他对妻子的爱把他逼疯了。”

    苏戈轻轻地哦了一声,坦率地表示:“我没想追究他和小男孩的责任。”

    池彻欲言又止地看她眼,不再说话。

    苏戈乐得清闲,继续思考今天煮的那锅汤是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驶进景山天街区域内时,速度明显慢了,直至开到大院地闸口外。

    苏戈遥遥地看到一身军装的向宁鸣在警卫室旁边训人,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那严厉而冷漠的命令。

    苏戈先池彻一步降下车窗,重获自由般喜悦,扬声喊向宁鸣:“向爷,干嘛呢。”

    向宁鸣扭头眯眼瞧见她,长腿迈开,走路带风地过来:“小妲己,我听敬颂哥说池彻回来了,他还把你胳膊给咬了?”

    走到车边,向宁鸣将胳膊搭在降下玻璃的车门上,没什么正行地闲聊,“恭喜啊,不枉你守了八年寒窑,终于把平贵儿等回来了。”

    苏戈尴尬癌又犯了,抿着唇,不停地朝身后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