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殁了。

    整个文远阁内所有的考生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沈渊怔了怔,突然想起来摄政王可能是莫仲越的家人,只怕他知道这消息立时又要哭了吧?连忙在心里叫了一声:“小莫?莫仲越?!”

    莫仲越没有哭,也没有激动,情绪平静得令沈渊怀疑他是不是根本跟摄政王没有任何关系……

    良久,因为时值晌午,屋舍内的考生们都结伴出去进餐,顺便也谈摄政王亡故的事。沈渊新来,与屋内众人都不熟,自然也没有人招呼他,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渊又等了片刻,几乎以为莫仲越就要这么沉默下去了的时候,才听到莫仲越终于有了反应,他说:“去吃午饭吧。”

    沈渊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口道:“你……”话到嘴边,却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啧!”莫仲越不耐烦的道:“去外面的茶楼,随便买点什么……算了,我自己来吧。”说完,自己迈腿往外走。

    沈渊想他心中大约也不痛快,便也没拦着,只是忍不住道:“你不要随便用我的身体,好歹跟我说一声。”

    莫仲越敷衍地哦了一声,出了文远阁。

    这学林巷自然也有茶楼酒馆供住在这附近的考生们吃喝交际,沈渊并不识路,但是莫仲越却相当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家叫倚月的茶楼。

    茶楼和酒馆不同,卖的是茶点小食,宽敞的一楼还有个台子,午时正是客人多的时候,有说书人在这里说书,这说书并非只说话本段子,时事趣闻,名人逸事都是有人愿意听的。

    沈渊被莫仲越带着进了茶楼,此时已经客满,门口招揽客人的店小二都已经进店招呼客人去了,见有客进来,便是手中还端着茶水也还是笑着唱喏道:“公子里边请~”

    莫仲越看了一眼几乎满座的茶楼,问了声:“有座吗?”

    小二麻溜地将手里的茶水递到一桌客人面前,扭头过来招呼他:“公子见笑了,小店这会儿单独的座儿是没有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小的领您跟人拼个桌成么?”

    莫仲越点点头,状似无意的随口道:“今日来说书的可是畅生斋的何先生?”

    小二一愣,打量了眼前这少年书生一眼,有些惊讶地道:“哟!公子竟然知道何先生?不过何先生已经好几年不上台了,他年纪大了,前几年就不说了。”小二虽然叫小二,但年纪并不小,看起来其实有三十多岁的模样,见这书生一脸惊讶又无措的模样,连忙又笑道:“不过,如今在这儿说书的是何先生的儿子,也算是子承父业,小何先生说的也不差,公子不妨听听。”

    莫仲越点点头,任那小二带路,到了靠近门边的一桌,这桌上已经坐了人,四十多岁,穿着也是书生打扮面前只有一杯清水和一小碟炒豆子。

    小二也没问这人愿不愿意拼桌,似这等穷酸小气的书生若是还要霸着一张桌,小二的嘴可是开了刃的。

    所以那书生也没敢有异议,由着莫仲越坐下,甚至还朝他点了点头。

    此时,台上已经站着个三十出头的皂衣男子,一手拿着把折扇,一手拈起桌上的醒木来,啪地一响,茶楼里的声响便是一静,这男子也就是先前小二口中所说的小何先生便开始说了起来。

    “列位久等了,小何今日不说本子,且说方才那两声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