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缓缓收回思绪。

    窗外的雨好像也停了,那天过后,家里就来了电话,说江逢景回来了,让他去机场接这位小叔。

    江弋听说,江逢景在国外念完了大学,回国打算拜入沈老门下,进修建筑学,保护古建筑。

    他比江弋大四岁,是同龄人,但实在招人嫉恨。

    如果优秀有罪,江逢景就是罪无可恕,从小到大,在他的衬托下,江弋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因为爷爷老来得子,这位小叔受尽万千宠爱,连名字都是爷爷花了一年时间才敲定的。

    江弋爷爷姓江,奶奶姓景。

    他爸叫江遇景。

    江遇景和江逢景,是这对差了近20岁的兄弟,各自的名字。

    遇景,逢景,藏着“眉眼如故,岁月如初”的深情,到了江弋这儿,那就是随便取取咯。

    爷爷翻字典,翻到哪儿是哪儿。

    江弋立起行李箱,明天是临城一中报到的日子,江逢景说开车送他,尽一下小叔的义务。

    行吧,他假装不知道江逢景是想推掉那些无聊的应酬。

    夏末秋初的时节,落了雨后,天气有些凉,江弋打算下楼去热杯牛奶,早些睡。

    他踩在地毯上,大院里的别墅区在夜间格外安静,所以从阿姨手里接过玻璃杯的江弋,轻易就听见了客厅里的讨论。

    他爷爷起的头,说的是一中分班的问题,实验班还是平行班。

    少年抿了抿唇角的奶渍,贴着墙,轻轻竖起了耳朵。

    “爸,江弋就算了。”说话的是江遇景,用他板正的官腔,“我看还是别耽误其他孩子考清华北大了,就平行班吧。”

    “实验班都是尖子中的尖子,不合适。”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微愠的女声来自江弋的母亲,带着女强人凌厉的气势,“爸,江弋肯去念高中都不错了。”

    “既然去,就必须去最好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