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宋纯束回过神,雨中已不再有那少年的身影。她收回视线,伸手拨了下青凉伞柄处的佩玉。

    “叮叮--”

    青玉色泽清透,声音脆爽。

    疏影抿了抿嘴,瞧着不大赞同:“姑娘,我们收下外男的伞不大好吧?”

    宋纯束因为之前的出格想法有些脸热,手上却紧了紧伞。“疏影,我已经及笄了。况且我们大周民风奔放,这里可不是淳朴的北塞。”据说北塞人连脚都不允许露在衣袍外,男女当街也不能交谈。

    疏影没有什么好说,她望向雨里:“那位公子瞧着真奇怪,一声不吭走过来把伞塞给了姑娘,自己却扭头踏回雨里了。也不知道他外袍上的兜帽是什么料子,瞧着都不见湿。”

    宋纯束一向是十二分知恩图报的,用了人家的伞让人家独自淋雨离去,她心中愧疚。想起那少年凑近时的那双漂亮星眸,她抬手解了青凉伞上的佩玉,攥在手中。

    宋纯束:“疏影,回去找宋石来,我想寻这位小恩人,他将伞借于我们,我们该好好谢他。”

    也不知道这小恩人家住哪里,是否婚配?看穿着估计也是大家公子。另外上次送来送来的莲花棚课题,她逐一写了,正想让他回禀过去呢。

    ……

    这两天宋纯束懒懒窝在家中,早上不遗漏去宋母处请安撒欢,晚了就在院子里和丫头们听听书、看花弄草玩猫猫;闲了就去书房研读父亲带回家的各类书籍。

    至于那日话本子带来的异常已不再出现,就是平时有些多梦。

    而雨中赠伞少年的消息宋石也一直未打探到什么。

    这日她照常去宋母处请安,让她想起来一件大事来:御史中丞柳大人家的柳老太君,这个月底要举办寿宴。

    柳家和宋家颇有渊源,宋纯束还喊柳老太君一声“干祖母”。

    柳老太君近年来吃斋念佛,已不管世事了,只留他们几个小儿女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而她因为之前及笄和相看的事情,有小半年没有再见自己这位干祖母了,还差点把她寿宴的事忘记。

    宋纯束心中有愧,当下摒弃杂念,静下心来为柳老太君誉抄《大佛顶首楞严经》。

    这楞严咒有“咒中之王”的美誉,宋纯束准备誉抄以便柳老太君日后晨起诵读。楞严咒被誉为正法的代表,有“世上一人诵持楞严咒,正法即不会毁灭”的说法。

    宋纯束抄写佛法,心中亦是一片宁静,最近多梦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她觉得一切行至山前终有路。

    很快就到柳老太君的寿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