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拿了放好碳的手炉给花容捂上:“今儿一早易姑姑就派人来说了,我这会子正理屋子呢,陆夏,你待会儿去取一下给王妃拿来。”陆夏答应。

    花容有些惊讶,她没想九王会把两个贴身人送给她,随多少带着试探,但着实令她感激。

    陆秋见花容冥想对她道:“王妃,您与殿下是夫妻,这是要过下辈子的,殿下对感情是个不开窍的,您还没来的时候,官家的夫人们各种名目带着自家女儿前来拜访,那些小姐暗送秋波,暗示不少,殿下却全都看不见。您既是问我们殿下的事儿,相比也是想和殿下亲近的,与其问我们这些下人,不如多和殿下处处。”

    花容有些羞涩,以前为出嫁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将来若是嫁人夫君会是哪般样子,之后知道要出嫁西北她便不愿想了,来到西北见九王往日功勋更是不敢想了,这样的男子,他的眼睛看的是天下,待日后什么样的美人不会见?又怎会…怎会看见她呢?

    陆秋见花容神色,大约明白她的顾虑:“总是要试一试的,殿下本不是什么好美色的,我服侍殿下十几年了,却从未见他身边有什么女子,您与殿下是拜过堂的,和傍的女子总是不一样的,您别看殿下平日里对谁都温吞吞的没什么差,但心里是清楚的,殿下重情,若王妃一心一意跟着殿下,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花容也知道陆秋为她好,可她着实不知如何和九王相处,她与他一起说不了三句话就没话了。

    被花容和陆家姐妹谈论的九王正看着一众亲信吵得不可开交,王齐传来快信:由于徐达夫轻敌,守卫不当,一线天已经全军覆没,伊吾人掌控了此地。

    一线天是大兴守卫的最重要的一道险关,从外部通往城内只有一条路,而路的两边是天然的高耸石崖,石崖上的人看下方是一览无余,易守难攻的好地。大昭靠着这道天险守了几百年的安逸日子,终于梦碎了。

    一线天之后是禾青关和山海关,山海关之后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大昭的心脏——大兴城就紧靠着山海关。

    和九王混在一起的都是有反心之人,但谁也不想自己还未叼到肥肉之前肉就被人夺走。

    九王听众人没完没了呵斥道:“行了,吵什么?再担心你们也管不着!这天高皇帝远的,我们说这有用吗?皇帝都还不急呢,你们急个屁?!”九王随时将传来密报人在桌上,眼眸不是往日的温和,早已蓄满冷意。

    “殿下。”说话的人是军师忌酒——陈闵之,字忧重,年仅二八,却是顾随意最重要的谋士。陈闵之是最晚跟随顾随意的,但却是顾随意最重视的人,顾随意也许不会听罗安的话,但陈闵之的话他是一定会听的。

    顾随意缓了缓情绪道:“忧重请讲。”

    “北周虽推行汉政,但本属蛮夷,如今北周拿下那号称千年不破的一线天,他们的胜利对其余部族难保不是一次激励,尤其与我们挨着的第戎,他们两年前换了个新单于,我担心他会来打玉凉。”

    “忧重是否太过杞人忧天?”罗安心疑。

    “这个当于乎耶两年前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一年前他的几个哥哥起兵造反,很快也被当于乎耶收拾了,他的其余一众兄弟也随之死在其刀下,此人十分狠辣又很有手段,平定内乱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周围各部,这样情况下还不忘来骚扰玉凉,说明此人喜战好功,一线天的消息传过去此人难免不会火上心头来赌上一把,以防万一,臣以为还是早做点准备来的妥当。”

    顾随意点头看向周承轩:“承成轩,你去安排,让杜愈提高警惕,一有问题马上快马加鞭来报。”

    “是!”

    “行了,没事就回去吧。”顾随意叹气道。

    众人逐渐离开,待他人走完罗安走上前去打探九王,九王伸脚踢开罗安:“看你一脸八卦样,有事快讲。”

    罗安将手兜在袖子里:“臣今日一进门就听人说您把一直跟你身边的那对姐妹花给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