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眯了眯眼,甩开衣袖,大方承认:“本王确实动过这念头。但衡量再三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改令他们刺杀在岳yAn的十三个红毛鬼。至于言欣,我最后的命令,是要他们留他个活口的。”

    “那为什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都怪我优柔寡断,朝令夕改。”福王低下头悔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Si。我虽然恨言欣,但还是下不去手。”

    刀一出鞘,总是要见血的。如今,永王就是刀下的那条冤Si鬼。

    安王倒在白熊皮上,醉眼迷离,瞟向窗外,大雪纷飞。于是,他灌了口伏特加,摩挲着墨玉烟杆,一边吞云吐雾,醉生梦Si,yu断残生。

    歌穆佳一踏进屋,眼前是满地横七竖八的酒瓶子,吓了一大跳。北风萧瑟,窗台堆满积雪,王妃赶紧命丫头们关窗打扫,随后来到贵妃床边,扶起那条烂醉如泥的酒鬼。

    “灌那么多烈酒,你想把自己当柴烧了?”歌穆佳皱住眉,替他心疼,“永王不在了,我知道你也生不如Si。可你如此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在天国的言欣知道了会安心吗?”

    安王别过脸去,此时正头昏脑涨,胃内翻江倒海。他捂住像被钻穿了的胃,被疼痛折磨得眼泪直流。歌穆佳赶紧往他嘴里塞了块gN油,以作解酒之用,又命丫鬟拿永王府送的药来。

    言琪抿住了嘴,推开喂药的手,宁可胃疼出个洞来也不吃药。只要胃一刻还在疼,他的心也就没那么疼了。

    歌穆佳看不惯他这般混账的模样,唤来四个身高T壮的奴仆,给她压住王爷,由她亲自来动手,灌他吞下药丸。之后,王妃再次抱紧这满身酒气的家伙,掏出了丝帕,拭去他脸上的眼泪。如此狼狈,实在让人心疼。

    两日之后,秦王向皇帝报告,知秋署已经一举抓获暗杀集团,全部就地正法。

    “他们就算Si一万次,也难解朕心头之恨!”万岁爷还沉浸在,丧失嫡长子的哀痛之中。

    “禀父皇,永王并没有Si。”秦王说,“哥哥正在楚庭养伤,太医说除夕之前就能伤愈。”

    “什么——”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惊喜,也有人惊愕,更有人惊慌。福王朝秦王望去,下意识握住了拳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早在永王出发之前,知秋署早已收到风声,福王派了五千人部队,一路暗中跟随永王的队伍,伺机刺杀。秦王担心,哥哥只有两千人马保护,问他是否需要增派人手。永王表示不用,陡然增兵只会让对方警惕。

    于是,永王就领着两千JiNg锐,若无其事地上路了。而福王部队的目标,则改为刺杀十三个外国人。两路人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相安无事。

    永王在岳yAn只逗留了半天,走马观花,实地勘察了新军火局的选址,以及地形。至于其他的细节部分,王爷命营造主事跟住自己,一边走一边报告。至于营造工程方面,则暂交由副主事执掌。

    永王到了渡口,跟五万军马碰头。他们本是镇守楚庭的其中一支部队,日前收到了,知秋署传来的秦王密令,要求他们集T乔装成商人队伍,急行军前往岳yAn,暗中铲除福王的人马。而永王则与主事大人一起乔装上船,在五千水军保护之下,一路向南,驶往楚庭。

    至于一路以来,负责守卫王爷的两千JiNg锐,则继续留在岳yAn,制造永王尚在此地的假象。那场所谓的刺杀,就是永王C纵的一场戏。而岳yAn城,则是这幕暗杀戏的舞台。王爷的队伍前往岳yAn楼,所有街道肃静回避,路上所有商铺,必须关窗锁门,不得亵渎皇家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