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宝鸾鼓起双腮瞪过去,“你明知道我不会鞭打你,你还惺惺作态。”

    班哥听她提及惺惺作态四个字,心头一跳。

    他如今最怕什么?

    最怕她识破他不堪的内心。连偶然听到这种字眼都会惶恐不安,唯恐她真的看穿他。

    班哥站在窗边,月亮洒在他肩上,他笨拙而僵硬地捧着鞭子递进窗内,柳枝拔条似成长的身体已高高跃过窗棂,窗里的宝鸾比他矮上一截。

    去年在这扇窗外,他裹着枕被蹲在地上,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仰长的脖子僵痛酸涩才能偶然望得她一眼,她半夜起身的影子映在窗纱上,可触不可及。今年他不必费力仰望她,以上天赐予的身份,他坦然地同她面对面,可他仍是不由自主伏低脑袋。

    他忍不住想:我已经得到和她平等的身份,为何还要向她低头?我有大把阴谋诡计算计她的心,为何还要选择最卑微的示弱讨好?

    从找回自己的身份那天起,班哥就开始学习皇子所需知道的一切,最多半年,他有信心补上过去十几年缺失的有关皇子该掌握的学识。他的聪明才智令他引以为傲,却无法让他脱离一个少女为他编织的囚笼。

    班哥近乎虔诚地将鞭子塞到宝鸾掌心,快速而小心地抚过她的指尖。

    深夜的旖旎,细腻白软的触觉令他心潮澎湃。

    他深深凝视她,意识亢奋——她鲜少同人生气,如今却生他的气,想来他在她眼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本就动人,此刻生起气来更是动人。

    “你不打我,我寝食难安。”班哥声音暗哑。

    宝鸾招架不住:“你你你……”想说他有病,自觉言辞激烈会伤人,退而求其次:“放屁。”

    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词,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粗鲁的话。

    一个任意妄为的公主才有资格粗鲁,她显然不是。

    宝鸾面色酡红,为自己身为公主的修养默哀,又恼又羞,抓起鞭子在空中扬了一鞭。

    “啪——”清亮一声。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宝鸾结舌起来。

    班哥伏低的身子趴在窗台上,半蹲着,双手托腮望着她:“别打脸就行。”

    “我会狠狠鞭你一百下,不,两百下,你可别求饶。”宝鸾希望他立马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