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温程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唐桀时的情景，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早晨，一轮红日发出霭沉的光。
冬天的寒风撕扯枯瘦的树枝，簌簌作响。有冬雀蹦跳在树梢头，叽叽喳喳地叫。他撒了点面包屑在树下，引得好奇的冬雀扑棱翅膀落下来，朱红的喙一下又一下地啄雪。
温程云喜欢投喂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看着这些可爱的生灵，能够淡忘很多不愉快的事。
在他起身准备往回走时，看见巷子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孩。不合身的大棉袄包裹着幼小的躯体，他微微仰着头，张开双手等待一片雪落入掌心。
小孩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冬雀鲜亮的喙，在苍白雪色中格外刺眼。
温程云才来这里没多久，好奇这是哪家的小孩，于是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唇角上扬准备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可还没等他笑出来，小孩戒备地抓了一团雪丢到他的裤脚上，凌乱黑发下的眸子像是不可深测的漩涡。
温程云伸手拍掉裤子上的雪，不是很在意地说，“我是前两天搬来大院的，你是谁家小孩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孩不说话，抱紧衣服想要起身，可是双腿发软，一下没站稳，被眼疾手快的温程云抱进怀里。
他摸向小孩的额头，被入手的滚烫吓了一跳，“你发烧了，你家大人怎么不带你去医院。”
小孩不乐意被他抱着，伸手推又推不开，一着急起来居然直接张口咬住他的手，下死劲地咬，很快就见了血。
温程云疼得皱了皱眉，好在小孩身体虚弱，不久就松开嘴。他声音有些颤，“你这孩子怎么咬人啊？”
小孩烧得有些糊涂，连挣扎的力气都变小了。温程云问他家里人的电话，得到的也只有难受的嘤咛，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直接将人抱到不远处的小诊所里。
医生量好体温后又检查了咽喉，腺体，确认只是普通的发烧后开了些药，嘱咐温程云用药忌讳。温程云耐心地听着，怀里抱着的小孩因为难受而不断挣扎。
“你给这小孩点信息素吧，看他挺难受的。”医生是个Beta，分化后的特殊生理构造让他无法分泌和感知信息素的存在，他推了推无框眼镜看向温程云。
温程云闻言为难地捻了捻自己的衣角，犹豫着开口：“但我的信息素味道……很奇怪，起不到任何安抚的作用……”
医生听完后觉得匪夷所思，还没见过哪个Omega说自己信息素味道难闻的，这就跟在外人面前坦诚自己性无能一样，是一件极度难堪的事。
“总之，我真的没有办法……”温程云对于这种状况习以为常，他只是垂着眼表示无奈。
医生多看了他两眼，最后把病历本合上，“吊完盐水带他回去吧，症状也不是特别严重。”
“另外，这小孩身上……”说到这里，医生语气迟疑一下，他认得这小孩，也能看见他手背有刚结痂的烟疤，脖子裸露的皮肤也有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