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竹同黎清峦走到车前,透过车窗瞧见里头的凛冬正同明屿之挨得极近，好似都快钻进对方怀里去了。
一向不喜与人接近的明屿之却也不将凛冬推远，反而默许了对方的接近,微微侧过头,与凛冬靠在一处，两人的视线规矩在车前座的车载电视上。
黎竹歪头看黎清峦：“清峦,明先生竟是这样接地气的性格吗？”
黎清峦：“……并不。”他只是接凛冬罢了。
“小叔叔少见多怪了,”黎清峦凑近黎竹白嫩的耳朵尖，压低了音量,“我看先生应当是对凛冬有意,所以才会特别优待。”
“不可胡言，”黎竹听过许多与明屿之有关的传言,知晓对方的无所不能,听了黎清峦的言语,下意识呵斥他的异想天开。
“小叔叔不信？你且看。”黎清峦下巴微抬，示意黎清峦往前瞧。
只见结着霜花的车窗内,凛冬忽然极其缓慢地,脑袋一点一点朝着身旁的明屿之的肩膀靠去，视线也逐渐变得迷离，大抵是困的。
“你觉得先生会如何？”黎清峦问。
黎竹：“自然是推开凛小先生。”
两人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车窗内的动静,试图从两人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分析出更多。
然而下一刻，明屿之察觉到了凛冬的困顿,他嘴角浅浅上扬，稍稍侧身瞥过凛冬一眼，便知晓他这是困了。
他强装无意，整个上半身却自然地朝凛冬的脑袋靠,终于赶在凛冬的脑袋落空而惊醒之前，用肩膀接住对方温热的脑袋。
黎竹：“……”
黎清峦：“是我赢了，不过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黎竹理性分析：“极有可能。”
黎清峦：“那咱们还是再回屋里蹲一会吧。”
两人蹲在稍可躲避些霜雪的大门墙下，徐徐吐出两团白雾暖手。
黎清峦见黎竹脸色苍白，不禁道：“小叔叔，我们还是直接过去吧。”
黎竹摇头：“我没事，只是许久没有同你像这样在冰天雪地里静看天穹了。”
“是啊，从我长大后就很少了，后来我拜入明先生门下学艺，我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黎清峦清润的目光仿佛透过皑皑的白雪，望见幼时的自己和黎竹，一个小小的少年和一个身量挺拔的青年穿着带一圈细软白毛的大袄站在朱红的围墙下，手握着手地面对面站着，不停地哈气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