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们外地来的,搞那个异地医保麻烦得很,好在办下来了,不然这打针住院的钱……”她絮絮叨叨地跟喻夏说着,发觉喻夏点头应了,面上笑意就更真诚许多,甚至还从老公刚洗完的果盘里取了红苹果递给她,被喻夏以自己暂时吃不了东西拒绝,才重又放下。

    “也是,我女儿明天做检查,也吃不得东西……”女人望着床上半点不搭话的孩子,无奈地摇头,对喻夏道:“我最近都得请假在这儿陪她,这个病哟,说是慢性的,还有发作的可能,你呢,小姑娘,你家里人有时间来吗?”

    喻夏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

    她宁可只以营养粉维系身体状况,也不想在住院的时候接受陌生人的关怀,可惜,工作性质决定她常常需要跟组,而营养粉的能量不似食物能维持长时间的果腹状态。

    “他们没空,”喻夏随口道:“我找朋友帮忙。”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笑过后,也识趣地不再问,喻夏正好有些口渴,起来拎着医院配的热水壶出了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时,阳光从一间间敞开的病房门里钻出来,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热水落进壶里,滚烫的水汽从壶口涌出,氤氲了她的眉目。

    而她盯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眯着眼睛看了很久。

    “这怎么好意思?”拎着重水壶重往病房方向走时,远远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客套声音,是之前跟她聊天的人,“您太客气了……对,我看到她刚出去打水了,应该快回来——”

    蓝白病号服出现在门口时,寒暄的音调上扬许多:“喏,这就回来了。”

    喻夏的步伐顿住,看着前方那张格外明艳的面庞,比起在剧组初见的骚包墨镜造型,今天女人穿的简单许多,一身淡绿春色职业装,简单到极致,但普通人谁敢碰这样的素色?

    隔壁床的家属还在乐呵呵地夸她们:“小姑娘,你们一家的基因真不错啊,两千金长得都这么漂亮,妈妈肯定也是大美人吧?”

    喻夏无声抬了下眉,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左右看看,不太确定地摆到桌上,语气自然地接:“姐姐生病了,我当然要来看看的。”

    一声姐姐,叫的那是亲昵无间。

    有外人在,喻夏不好发作,只好慢悠悠地往床边走,坐在边缘打量着某个人,看看薄菀一个人能把这出戏唱到哪一步。

    谁知她刚坐下,薄菀也有样学样地搬了张椅子过来,与她面对面,熟稔问道:“什么时候打针?打完就能吃饭了吗?”

    “知道得挺多啊。”喻夏压着眼尾,意有所指地回答。

    薄菀莞尔一笑:“刚找医生问了问情况,探病自然要有诚意。”

    懒得同她虚与委蛇,喻夏扬了扬下巴,示意门口的方向:“探也探过了,回吧,工作不忙了?”

    “工作哪有你重要?”女人想也不想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