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厚重窗帘被支起,酒店的空调被打开,分明还在三月底,今年的槿城气温却直逼夏日酷暑,薄菀挽起酒红衬衫的袖子,这设计穿在她身上,胜过套房里所有颜色。

    她刚给几位主演发完试戏的新片段,正是从喻夏稿子里摘下来的镜头和场景,等邮件发出去之后,薄菀又打开网页,输入几个字,浏览了半晌,忽而又抬手将网页关掉。

    过了会儿,她换了个搜索词条,又如法炮制关掉。

    折腾半天,让旁边买了支雪糕在啃的柏月疑惑不解:“菀……导,你想查谁,我帮你啊。”

    薄菀以指尖轻轻按了下眉头,心中两个念头在不断地打架,一道声音笑着问她,以前遇见每一个人,你都要将人祖宗十八代查的干干净净,怎么遇到这个,你反而畏手畏脚了呢?

    另一道声音则在小声驳斥,她不一样。

    喻夏这样的人,就像初见时周寄思在酒吧里评价的,根本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行事与性格更是南辕北辙,明明也在娱乐圈里待了好些年,却没有染上那些浮华,认定了一件事,就做到最好,说话也直来直往。

    但不是不懂那些人情,而是心里对这些明镜似的,只看面上想不想配合着你装。

    薄菀又想到她肩头纹着的墨兰,恣意丛生,沿着她的身形曲线舒展,最是有随性的野趣,对待这样的植物,不该将它刨根挖底地看个通透,而当尊重它的习性。

    “不用,”她像是在轻声地告诫自己:“别查。”

    话音落下,她将桌上的那叠剧本卷起来,起身要往外走,柏月连忙把最后一口雪糕咬干净,捏着冰棒棍子跟出去:“您去哪儿?”

    “找金姐。”

    喻夏的回笼觉睡了个神清气爽。

    但在导演没召的情况下,她的懒骨头发作,没往片场的方向去,反而翻出一本书,就在房间里闷着打发时间。

    直到在工作群里看见几个新加进来的头像——

    这就是正式确定的主演们了。

    “大家好,我是宁致圆。”

    “大家好,我是许放,好久没有演古装了,槿城影视基地环境从网上看很不错,好期待新环境。”

    ……

    好几条自我介绍的话,后面跟着主创团队们欢欣鼓舞的拍手表情,薄导、郭副导和金制片都在里面发言了,甚至薄菀还圈了她。

    “上午给你们发的新版本是我们坠明老师废寝忘食连夜改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她沟通哦@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