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曲宁端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了云绶面前的小茶几上,然后仔细看了看云绶的神色,才继续缓缓问道:“公子,我有个想不明白的地方……”

    闻言,云绶抬起头,看了一眼曲良,随后下巴朝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指了指,曲良会意,一屁股坐在了哪里,压低了些许声音,说道:“公子,前几日那些人为什么要突然下死手刺杀呢?”

    曲良这个问题刚脱口而出,云绶扣着桌面的手指就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不得不说,曲宁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说到了最重要的点上面。

    是啊,为什么那些人会突然要下死手,冒那么大的风险,在那么不适合刺杀的一个时间和地点动手呢?这些个问题,云绶也想了好几天,但没有想到任何可以解释这个点的原由。

    “如果说,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确定太孙殿下在车队之后,就进行刺杀,那又是什么时候太孙殿下暴露了呢?又是如何确定太孙殿下的身处哪一辆马车呢?”曲良依旧压着自己的声音,将这几日思量颇多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丢了出来。

    按照目前这个境况来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队伍内出了腌臜的人往外传递了消息,但是并不会,这个车队里面,云绶带着的人都是最得用的人,完全不可能出任何问题,而剩下的就是明鹤卿自己带的一些人,这些人里面除了是他的心腹之外,无一例外都是太孙府的死士,所以整个车队上下,都是完全不可能出问题的。

    云绶的眉间轻轻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愈加冷了下来,整个马车内,都陷入到了安静之中。

    与此同时,明鹤卿手下的一个心腹上了明鹤卿所在的马车,然后蹑手蹑脚的在明鹤卿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就见明鹤卿微微颔首,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神色,那心腹瞧见自家主子这幅模样,马上会意,复而又下了马车,生意消失在一片幽暗中。

    云绶他们方才所探讨的问题,在那日发生了之后,明鹤卿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而他在得知有那块牌子之后,也着人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但刚才心腹来回的话,却是没什么结果。

    “北疆,木王府……”

    明鹤卿双目紧闭,嘴里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

    半月后。

    云绶在曲良的动作下,掀起了马车侧面的小帘子,看了一眼这面前与雍都截然不同两种风光的街道,便随即放下的帘子,面上看去,仿佛对一切都不关心一般。

    他们已经到了岐州的府邸,因着云绶先前就遣了一行人和曲绘回合,提前在这里收拾着,所以他们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早就已经收拾妥当了,等着他们的到来。

    云绶给曲良递给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寻来早早到来的管家。

    岐州不比雍都,人多眼杂,所以云绶早先着了靠谱的管家与那些人同往,这些日子里应该是将这院子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

    但因着要小心行事,所以云绶没有着人给明鹤卿另外准备住处,而是打算将他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这样一来,既方便照顾又可以少生事端。

    等所有马车都从偏门进了这宅子,停在了偏院等待安排搁置时,云绶坐着的那辆马车被从偏院迁到了距离他院子最近的一条廊道上。

    “殿下得委屈几日,先与臣住一个院子。”

    云绶没有着急下马车,而是先对着明鹤卿微微躬身,语气淡淡道。

    明鹤卿听闻此话,心里说不住的窃喜,就往出蔓延,但面上的表情,却是装的一本正经没有表露出来,只隔了片刻之后,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