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因着前一天晚上从宫里回来的晚,又加上云绶想了好些时间的事情,等真真闭了眼睛睡的时候,都过了寅时。

    不过好在第二日不用上朝,云绶打算就直接一觉睡到午膳时分再起。

    结果没想到,刚刚过了辰时,云绶脑子里那根绷着的弦儿就像是拨出来了一个音儿,震得他猛的一睁眼,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听见云绶的动静,曲宁就推了门进来,瞧见云绶坐在床上对着前面的架子发呆,现下好像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就帮他拿了一件衣裳,披在了肩上。

    云绶的注意力被曲宁拉了回来,刚想问那刺青的图样有没有消息的时候,到了嘴边儿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昨晚才开始查的事情,怎么能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只是半响后,云绶悄声问道:“东宫那边……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曲宁摇了摇头,将一个盛着温茶的茶盏递给了云绶,然后说道:“只打听了消息说太子妃娘娘守着太孙哭了一整晚,这事儿也没敢让太子殿下知道。”

    “明鹤卿没有醒吗?”云绶一听这话,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便问了出来。

    上一世,明鹤卿喝了那盅酒之后,只睡了短短两三个时辰就传了消息给乾恒帝,说是人醒了过来,只不过是盲了双眼,怎么这一世都过了半日了,还不见人醒过来。

    曲宁只当是云绶随口一问,便简单回道:“没有,就是方才公子醒之前递回来的消息,说是还没醒呢。”

    这就奇了怪了,云绶盯着面前架子上的一柄玉如意,脑子里开始盘算这件事情。

    昨儿个晚宴前,明鹤卿三令五申的和自己说不会违反了两人的约定,定当是一口也不吃的,整个宴席间他也观察了,明鹤卿确实是一口也未有进,直到那小太监来给自己端酒,才耽搁的这一下时间,明鹤卿就违背了承诺,喝了陛下赐的御酒。

    先不说明鹤卿违背承诺,那御酒赐下来若是不喝,自是大不敬,但如果照着他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那摄入的量自然是不大,即便毒性再烈,那对比起上一世的那一大盅来,也是要少上好些许。

    怎么上一世界只隔了两三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这是量少,时辰还隔得长。

    “太子妃真的守了太孙一整晚?”

    良久后,云绶才出了声音,问向一旁的曲宁。

    曲宁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纳闷儿公子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万一就将方才的消息再次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太子妃确实是守了一夜,太孙从广阳宫到东宫之后,太子妃就进了那个暖阁,知道方才,才被女官扶着出来。”

    云绶皱了皱眉头,此事与上一世产生了区别,到底是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才导致了这些的区别,是因为那盅酒准备的匆忙,还是因为敬酒之人不是自己,那背后之人的目的也就产生了不同。

    思虑良久,云绶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可能来,这件事情就仿佛进了一个无头的巷子,看似有着很多条路,但推演着往前走,好像都是一堵高墙,将他与真相隔绝了起来。

    左右也想不来什么,也再睡不着了,云绶起了身,草草的吃了两口早膳,就准备提了剑去后院,却不想剑还没摸到,就听见曲良脚步匆忙的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