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突发情况的发生,广阳宫内内外外都被一种沉闷的气氛包围着,云绶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回了回头,目光掠过宫门,忽然被宫门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吸引了注意——是方才那个给他端酒的小太监。

    云绶的目光穿过人群,在那个小太监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好几遍,但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那小太监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般,倏然抬起了垂直的脑袋,面部表情有些警觉地朝着云绶这个方向看过来。

    但大概是因为中间有人格挡着,小太监并没有发现是云绶的目光在肆无忌惮的试图在他身上找出什么异样,但小太监有些紧张,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袖子。

    云绶没有吝啬自己目光中的锐利,所以当他再次将目光落在小太监身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的时候。

    想都没有想,云绶身形一闪,堪堪在殿内化成一叶孤鸿,只余下松霜绿的衣袖残影,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一把扣住了小太监方才捏过的那只袖子。

    周围的人似乎对这电光火石间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转瞬就看到云绶捏着一个小太监的胳膊,而那小太监似乎正在极力想要挣脱云绶的牵掣。

    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这小太监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稳稳的向云绶劈去,仔细看,这一掌还带着隐隐的内力,让在场所有习武之人的脸色都一惊。

    距离二人最近的几个近卫军已经足够迅速,却不想云绶更是率先一步察觉到了小太监的动作。

    丝毫不慌不忙,轻飘飘的往侧一让,借这小太监发力的方向将人往前一扯,小太监来不及收力,就被云绶反手封住了肩上的一记穴位,小太监只感觉到整个右臂顿时一酸,刚想往后倾,云绶空着的那只手相向而挥,松霜绿重工绣花的衣袖虚影之间就重击在了小太监的背上。

    小太监受此一下,直往前一扑,一旁的两个近卫军赶忙擒拿住了还未有任何动作的小太监。

    云绶一甩衣袖,疾行几步站在了小太监面前,右手一把捏住小太监的下颌,等一旁的近卫军卸掉小太监嘴里藏着的三个毒囊,云绶才转首,朝着乾恒帝一礼,说道:

    “陛下,这正是方才给臣端酒来的那个小太监。”

    禁卫军卸掉的那三个毒囊,被用托盘盛放着呈递到了乾恒帝的面前,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又沉闷了三分。

    能从一个太监的嘴里卸下毒囊,这能说明的事情已经非常多了,这可以证明此次事件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突发事件,而是有人预谋好的事情,且已经将训练过的杀手渗透到了宫里的宴会上。

    乾恒帝面上阴沉到了极点,云绶没有多言,整个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陛下,端王殿下的酒盅也有这种东西,”一名太医举着手里发黑的试毒珠,跪在明承远的桌子前向乾恒帝禀告道:“而且剂量好像比前面发现的两杯都要多。”

    那颗试毒珠只剩下了一半,另外的一半都已经溶解在了那杯掺着不明毒物的酒里。

    乾恒帝似乎是有些疲倦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抬手向后挥了挥,示意太医和近卫军继续排查。

    大概用了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太医和禁卫军才排查完所有人的吃食和酒盅茶盏,好就好在,余下众人的吃食里,均没有发现那种不明毒物。

    待太医院院首和近卫军总领向乾恒帝禀报完这一结果之后,乾恒帝闭了闭眼睛,才下了旨意,放众人离开。

    这倒是早早就安排好的离席顺序,在各路太监宫女的引导下,在场的各朝臣还有总督们都很快的离开了广阳宫,不过片刻,广阳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和庄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