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福临心里有事,每回见了陶青,就不由得多关注几分,还真就发觉陶青待他和他家的人是不同的。

    比如他提起还诊费,陶青就说:“阿盼的病还未好,倘若我收了,往后他又复发,不是砸我医馆招牌么?”

    然而她从未对别人如此,该给多少就是多少,也不会提什么“病人还未好,等好了再给钱”的话。

    又比如她每隔一阵就跑到胡家,说是蹭饭,实则拎着一些食材,主动钻进灶房,馋的都是他们。周福临可不信,她的住处没做饭的地儿。

    再比如,两人隔得老远,一看到他,陶青就打招呼,问一些他近日的状况,包括他的胃寒。

    啧,总觉得她只是关心病患,可是又偏生有一丝不对劲,都怪这人做事滴水不漏。

    周福临有心想问,但不好意思开口,万一不是,陶青定会认为他太过自恋。

    “周公子,今天是上元节,可要带阿盼出门看看?”陶青不知从哪儿出现在他面前。

    周福临正心烦呢:“不去。”

    陶青皱眉,怎么不去呢,皇城的上元节,晚上可是最热闹,最好玩的。

    她劝周福临:“阿盼也不能老在家待着,他多久没出去了?孩子都是爱玩的。再说,今日是神仙赐福之日,去买几个福包,回家蒸着吃,也是个好兆头。”

    “陶大夫这么希望我和阿盼出门?”

    陶青勾起唇角:“这不是,想同你们一起去嘛。”

    她这般真诚,周福临本还想说“愿意陪你的人不少”,也咽下去了:“我,我考虑考虑。”

    到了晚上,陶青又来问:“去吗?”

    胡大爷乐呵呵的:“干嘛不去,福临啊,老头子我也想去看看热闹。以往你总是在家,这回有陶大夫看着,也不怕阿盼会走丢,我也跟着去转转,看看羊贩那儿有没有好羊卖。”

    陶青说阿盼得多喝奶,可牛奶他喝了总是拉肚子,只能喝羊奶。羊奶味儿膻,她便给了个去膻味的法子,那小不点总是念叨这事,说想尝一下没有膻味的奶呢。

    “福临,今天过节,穿好看些。”胡大爷催着他进屋。

    周福临无奈,以往让他穿素净些,最好灰扑扑的,别打眼的那人是谁?

    他听弟弟说胡大爷暗地里提陶青,心里早就明白过来,为何胡大爷每次见陶青都笑眯眯。

    从床底找出一个箱子,周福临把衣服抱出来,想到那女子就在外头,心里怪怪的。